从20岁少女演到60岁老妇，董洁：不能因为害怕争议就不去尝试_母亲

原标题：从20岁少女演到60岁老妇，董洁：不能因为害怕争议就不去尝试

由优酷、魔瞳影业联合出品，现实主义题材剧集《再见啦！母亲大人》（以下简称《母亲大人》）正在宁波象山热拍中。该剧改编自不良生的散文集《云上：与母亲的99件小事》（豆瓣评分8.4分），曾令万千读者动容落泪，书里描写了一个平凡而不幸失婚的母亲，以最纯粹的母爱，奋不顾身地爱孩子，直到奉献了所有，把孩子抚养成人，自己却查出患癌，母子二人相伴度过艰难但温暖的抗癌生活。剧版由《长安十二时辰》的导演曹盾与荆冲联合执导，巩雪编剧，以突破传统的叙事结构，双线并行勾勒母子二人分合交织的半生轨迹，完成对中国式母亲的深情献礼。

董洁此次塑造母亲丁碧云一角，角色年龄跨度长达四十年，她将挑战自我诠释一位女性从少女、中年、到老年的岁月转变；以《蓝色骨头》《少年的你》受到瞩目的文艺小生尹昉，出演成年版丁小军一角，他与年龄仅相差6岁的董洁不组CP反而演母子，如何让人信服地演出这对母子间温暖紧密、生死相伴的美好感情，令人充满好奇。

南都记者日前探班《母亲大人》剧组。在早前一部剧中，因为演少女阶段有违和感，关于董洁容颜的话题上了热搜，但她不为争议所困扰，30岁之后，她更淡定从容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了。董洁、尹昉、巩雪接受了南都记者专访，分享拍摄中的感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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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《长安十二时辰》到《母亲大人》

曹盾想做一部真挚的作品

近年，优秀的现实题材剧集不断涌现，以不俗的口碑迅速占领市场，《母亲大人》是一部深刻聚焦母子关系、温暖治愈的现实主义作品。但，谁也没想到它是由今年刚交出爆款剧《长安十二时辰》的曹盾导演来拍摄，《长安十二时辰》的节奏强烈、人设惊艳、影像风格独特，似乎都无法套用在《母亲大人》里面。

尹昉告诉南都记者，那是曹盾一个特别真挚的想法，“就在他《长安十二时辰》播得最火的时候，曹盾导演说他想做《母亲大人》，一个对他们来说特别小的题材，没有很强的戏剧冲突，情节很轻但很生活很人性，情感很浓却又不激烈，他说就当一次实验吧，不知道观众会不会买账，但不用想太多，去找到那个最真挚的东西就行了。”

《母亲大人》历时三年打磨，完成从原著“散文体”到剧本“故事体”的改编，编剧巩雪说：“原著只有母亲和儿子之间的相处日常，我要创作出更多人物，生长出他们的爱情线、事业线，让他们具有真实感，不悬浮。”母子二人“双线交织”、犹如两个时空交叉着向前的叙事手法，也是曹盾的一次大胆试验，尹昉说：“你会看到一种对镜的感觉，互相照镜子似的，你中有我、我中有你，两人的生命在不同的时空交织着，丁小军经历爱情的时候，丁碧云在她年轻时也经历着爱情，冥冥之中母亲做出的决定虽没告诉小军，但给了小军很多力量，丁小军的爱情里有很多母亲的影子。”

编剧巩雪说，美剧早有这种尝试，我们不要低估观众的接受程度。在她看来，《母亲大人》并不是一部催泪大戏，“它是非常温暖，笑中带泪的。你要给人感动，自己不能哭出来，你要收着。母亲在医院里都没有哭哭啼啼，可能还看着综艺节目、还笑着。所有演员都没有情绪失控。整个剧风格有点像韩剧《请回答1988》的感觉。”

董洁柔弱而坚韧

尹昉忧郁而有内在力量

董洁和尹昉，就是编剧想象中的丁碧云和丁小军。巩雪说：“尹昉有一种忧郁的气质，他沉默寡言，但是有一种内在的力量；董洁，她看似柔弱美丽，但有一种很坚韧的气质在，丁碧云也是小镇一枝花，董洁身上的那股劲儿和眼神里的力量，就是我想要的丁碧云。”

尹昉描述了他印象深刻的一些片段，“早前，我们拍了一场过年的戏，我和妈妈特别高兴的看着烟花，我不自觉地就把董洁老师抱了起来。我以前经常会把我妈抱起来，当然我妈比她重很多，那个瞬间，我找到了母子的感觉。还有一场戏，那时候母亲已经生病了，我们碰到一个算命的，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，我们走了，我问妈妈：上辈子我们是什么关系？妈妈说什么关系都有可能，我说我肯定也是你儿子。我俩眼里都有泪花，但没有流下来。”

人生冥冥中有注定，尹昉也经历过如丁小军一般在外飘泊的日子，他的母亲也因为癌症过世，剧中陪伴母亲抗癌三年，剧外只有短短三个月，“那种失去、遗憾和自责的情绪，我经历了四年多，在这个过程里学会去理解、去释放。所以也是透过拍这个作品寄托自己，带着一种思念和纪念继续前行。” 尹昉说。

外界看来，两人外型并不像母子，董洁却说：“我俩很相信这个关系。我相信他就是长大的丁小军，我就是他母亲，这不需要刻意去创作，一切都是自然和由衷发生的。”

独家专访

董洁：从业以来压力最大的时候，恰恰证明可以改变自己

为什么想演母亲？

Q：什么时候开始有想演母亲的想法？

董洁：以前接触过一个剧本，里面的母亲有个五六岁的孩子，没有很大跨度，但能看到母亲在孩子成长里，她自己的奋斗和对孩子的期望。母亲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群体，她的生活里有自己、有家庭、有孩子。无论我的身份还是我与孩子成长的过程，我了解的内容经历的事情都特别多，如果我来扮演母亲，会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。

Q：你在《如懿传》里演富察皇后，也是一位母亲。

董洁：富察跟丁碧云真是截然相反的母亲形象。富察要卷入宫中的斗争，她儿子有时变成了她的“附加条件”帮她稳住自己的地位，她虽然爱儿子，但她的心不断被其他事占据。而丁碧云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母亲，她一生最大心思就是把孩子养大，她也有她的梦想和生活，但为了孩子这些通通可以做出牺牲和让步。

Q：演丁碧云，她打动你的又是什么？

董洁：这个戏打动我的东西太多了。丁碧云比我之前预想的母亲形象丰富得多，她是一个女人的一生，母子俩彼此陪伴、成长，她的人生很坎坷，你怎么用一段悲伤的故事触动观众？用怎样的状态去告诉观众母亲所有的美好？我要付出很多很多，对我是一个挑战。

还有因为曹盾导演。不良生原著写得特别细碎，它是生活散文，怎么改成剧本？当我读到剧本时，看到几乎都是时空穿插着去讲故事，观众一会儿看到成年丁小军，一会儿看到小小军，丁碧云的年纪也一直在转换……这对创作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未知，如果把它拍成一个平常的电视剧，很多味道出不来，而我们这部戏拍得很诗意，很有文艺气质，镜头运用流畅，拨动你的情绪，这需要一个很细腻且很有功力的导演。

Q：为了演母亲，你还专门学了老式缝纫机的操作？

董洁：对！有一点难度，但我做得还好，因为我平常喜欢做手工，这些针线活我都可以，老师教了我一会儿，我基本学会了，还学了织毛衣。织毛衣和踩缝纫机，你必须有一个很熟悉的状态，不然拍起来会很不像。我脑海里还有以前妈妈打毛衣的样子，她一边打一边跟你说话，无时无刻不在打毛衣，过程特别流畅。

与尹昉如何演出母子感？

Q：原著被归在“不敢看”的一类作品，很多人边流泪边读完，你也用自己的真心去演吗？

董洁：我演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代入，不会完全靠方法或设计去演一个人物。演丁碧云和小小军一起的时候，我会想起我和儿子相处的点点滴滴，小孩子单纯可爱，他会本能地保护妈妈，那是特别暖心的一部分；和尹昉一起的时候，丁碧云的身体慢慢不好了，分离说不定在哪一天，和尹昉有一场戏，我轻描淡写说了一些嘱托的话，尹昉刹那间眼圈就红了，我也是。这部分来了挺多遍，每一条我们都是这个状态，无论是戏还是对手，我们都能够触动到对方，他相信我是他母亲，我也相信他就是我儿子，演员一定要建立这种信心。

Q：你俩仅相差6岁，你们怎么让自己相信、将来也让观众相信这是一对母子？

董洁：我觉得人和人之间是有气场的。开机前我们彼此都没见过，开机时我还是黑色长发，穿着白色T恤，和尹昉站一起差别并不大。然后我们就试妆，从青年试到老年，我当时想，尹昉会不会不那么确信我是他妈妈？但我感觉他就是我儿子长大的样子。造型出来后，我跟尹昉搭了几场戏，一开始有点不适应，磨合几场戏后我就有感觉了。

因为我们的造型做得特别好，我一开始演40多岁这个年纪，特别担心怕不像。但我一看剧照，就非常放心，发型、皮肤的感觉，给了我最大的信心和依据。如果没有好的造型，就算我再有能力塑造角色，我可能没办法站在尹昉面前就认为他是我儿子。

Q：你觉得造型师对这部戏很重要？

董洁：像我这个中年妆还有老年妆，我们前前后后试了五六次，一直不断磨合。每次试妆基本要用十来个小时，一天坐在化妆间里不停地粘头套，皱纹是吹皱还是用贴片，花很长时间做功课，人都累得不行了，我记得试妆时我直接在椅子上睡着了。但是这些功课一定要付出努力，这么严格的要求，呈现的东西才是最自然的。现在我跟尹昉站在一起，没有什么违和感，我们之间在说话和态度上，就像一个中年人看待孩子的状态，不用去硬拗，就是一个特别自然和协调的状态。

演少女与老妇，敢面对争议吗？

少女时代的女主角。

中年时代的女主角。

Q：一个成熟演员，势必面对大年龄跨度的角色，有时要倒回去演十八少女，有时要化老妆演耄耋之年，都会引发争议。你怎么去面对？你心态好像挺淡定的。

董洁：我觉得演员不能因为害怕争议，就不去尝试，我认为最重要的就是有机会给你去尝试。哪怕说我做得不够完美，但是在我现在这个年纪，我可以接到一个跨度这么大的角色，我认为是一件我必须做而且一定要尽自己能力去做好的事。因为你早晚都要去演绎不同的人，我不可能永远只演30岁的，或者停留在某种舒适状态，这反倒是一个不会进步的状态。有时候你担忧的东西来了，也许你会有压力，但这时候恰恰也证明你可以改变自己，老天给了这个契机你去改变自己。我进组头一个月特别紧张，压力很大，总怕自己做不好，是我从业到现在压力最大的时候。

Q：你出道以来，以《金粉世家》“冷清秋”这样温婉美丽的少女形象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，现在你的状态要Hold住这种少女感难不难？还是挑战丁碧云这种母亲形象更难？

董洁：其实挑战两头都挺难的。包括这个戏，我也是从20岁演起，让我演初恋的时候我也很紧张，也会想：要演少女，这怎么办呀？初恋的那种青涩你怎么演？但没办法，你必须去面对。同样的，如果演年纪大的，怎么把她演得自然，而不是为了扮演而装成一个老年人。两边都很难，我一直都在找，包括现在每一场戏我都在找。

顶顶妈的为母之道

Q：演艺事业走到现在这个阶段，你会有女演员的年龄危机感吗？

董洁：女演员的年龄危机感，我觉得还好，因为工作只占了我一部分时间，另一部分是生活。我觉得到了一个年纪之后可以演不同的角色，成熟女性这个年纪，可能来找你的戏确实没以前多，小时候青春戏、爱情戏都会来找你，现在可能是一些生活剧。生活剧可以讲的事情很多，你可以表达的东西也更多，哪怕是一个小角色来找我，只要人物有趣、丰富，它可以让我开心，也值得去做。我反倒觉得在不同的年纪，你的人生体会如果可以用到角色上，这才是重要的事情。你的思想丰富了，你的生活和感悟才是有意思的，你对自己的把控也会更多。年龄，它不是一种危机。

Q：你会和顶顶分享这部戏吗？家庭和孩子也是你最珍视的东西吗？

董洁：在生活里，我和顶顶相处得很多。演小小军的那一部分，我面对那个小男孩的时候，会想象顶顶小时候的样子，小小军说“妈妈，我爱你”再亲我一下的时候，我真的会想到儿子与我的点点滴滴。这一部分确确实实在我心里，这种温暖的东西我可以拿出来，放到我的戏里，它让我投入情感里。看到尹昉时，我常常想：如果有一天顶顶长得像尹昉这么高，我也要仰着头看他的时候，是什么感觉？我想，一定是很幸福的感觉。

撰文：记者蔡丽怡 实习生肖绮文

版面编辑：刘芳 美编：崔智超

微信编辑：刘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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